饮食文化

先秦时期西府人吃什么?饮什么?

       先秦时期指史前的“三皇”时代和有史的“夏、商、周”时代,那时的人吃什么?饮什么呢?

       古代的粮食统称五谷,即黍(糜子)、稷(小米)、麦、菽(豆)、麻(麻籽)。如果加上稻,即为六谷。麻之所以也列为谷类,是因为麻籽也可以充饥。

       黍即今之所谓糜子,又叫黄米;稷是今之小米,俗称“谷子”。稷是古代最主要的粮食,因而以“社稷”代表国家。社是土神,稷是谷神。麦(包括大麦小麦)的地位没有黍稷那么突出,可能与其适应力差、种植地区不广有关,大麦古代有专名,叫麰,也写作牟;“麦”则为小麦专用名。菽即豆,原指大豆,又作豆类的总名。

       有关粮食的名称,还有粟、粱、稻、禾等。粟是黍的籽粒,又用作粮食的通称。粱是稷的良种,而黄粱有时粱中的上品。稻在中原地区种植得较晚,大约起于周代。稻有粘与不粘之别,“稻”原指粘者,不粘的叫韠(jīng,又写作稉、粳)、傔(lián)等。禾本来专指稷,后来成为粮食作物的通称。

       粮食做成的饭食常见的有糗(qiǔ)、饼、饵(ěr)、饡等。糗是炒熟米麦豆等之后碾成的粉。糗又称糒(bèi),也叫餱粮,单说一个“粮”字也可以指糗。这种干粮便于携带,只要有水就可以吃,因此为旅行、行军所必备。古代的饼不是铛烙的。而是把麦米或黍稻捣成粉后加水团成饼状。其中米粉饼叫餈(zī)。餈也可以把米粉干蒸后趁其湿润团起来。饵与饼、餈同类。饡与今天的盖碗浇饭,与维族的抓饭相近,是用羹(带汁的肉)浇在饭上,其状混乱,所以《楚辞·九思》说“时混混兮浇饡”,王逸注:“言如浇饡之乱也。”

       除了粮食之外,古人吃肉主要是富贵人家,并以一些菜蔬为配料,贫贱之人当然只能以野蔬充饥。肉食中除牛、羊、猪外,狗也是肉食的主要来源之一。羊、猪是最普通的肉食,牛则因为是农业生产的重要工具,饲养周期长,所以历代都有不得随意宰牛的规定,牛肉也因此比较珍贵。古人喜欢吃狗肉,因此屠狗甚至成为一个专门的职业,历史上不少有名人物如刺客聂政、刘邦的大将樊哙等都宰过狗。

       肉的吃法常见的有炙(zhì)、脍(kuài)、醢(hài)、脯以及羹,炙就是烤肉。古代的烤肉有两种,考鲜肉叫炙,烤干肉叫燔。脍是切细的鱼或肉。《诗经》有炙兔和“鲤脍”的记载,可见烤肉、鱼片的吃法甚古。成语有“脍炙人口”,又可见这两种吃法被视为美味。醢是肉或水产品做的酱。制醢的过程很复杂,一般是先制成干肉,然后铡碎,用粱米制成的酒曲和盐搅拌,再用好酒渍,密封在罐子里,经过100天后食用。脯即干肉,动物的内脏也可以制脯。现在腌咸肉、云南作牛干巴就是脯的简化。脯又叫脩,这是因为脯为条状。古书里常说的束脩就是成捆的脯。

       古代的调味品主要有醢(xī西)、盐、梅、姜、桂、酱、豉等,醢也是做为调料使用的。醢即醋,梅即青梅。其余的沿用至今,无需解释,要说明的是,由于生产水平的限制,在今天看来是极普通的调料,在古代也不易得,直到南北朝时父母死了还以不食盐醋酱以示其孝,可见这些调料当时还被视为奢侈品。古代调味不用糖,甘甜之味用梅之类。这是因为易溶的甘蔗糖大约唐代才有,而中国原有的“糖”即今之麦芽糖(饴)不溶于水。古代有个“饧”(音táng)字,也并不是今天的绵糖、砂糖,而是饴加米粉制成的糖块。

       中国酿酒的历史很悠久。古代的酒并不是烈性的,一般都是黍子或高梁(秫)煮烂后加上酒母酿成的,成酒的时间很短,不进行蒸馏,因而称“薄酒”。烈性烧酒的推广大约是宋代以后的事。酒有很多专称,酿造一宿即成的叫醴(lǐ礼),其味甜。现在的糯米甜酒、醪(láo劳)糟儿即与醴相似。经过多次酿制的酒叫酎(zhòu宙)。最烈的酒叫(nóng浓)、醇。酒酿好后过滤,叫醅(pēi胚),又叫漉(lù路),所得到的是清酒,不过滤带有浮渣,叫浊酒。因为酒里含有杂质,所以古代的酒放得久了会变酸。除了米酒,古代还有葡萄酒之类,但也较晚。

       古代的饮食习惯也和现在有很大差别。先秦吃饭不用箸(筷子),而是用手抓。最初饮食器皿直接放到地上或席上,后来有了托盘(案),长方形或圆形,4只或3只短足,食器放在案上后摆在席上。吃肉时,把煮好的肉从镬(huò音祸,即锅)里用匕取出放在砧板(叫“俎”,音zǔ)上,用刀割着吃。喝酒时先从贮酒器罍(léi雷)里倒进尊、壶,放在席旁,然后用勺斗斟入爵、觥(gōng,工)饮用。


作者简介李福蔚,中国民俗学会会员、陕西省民俗学会理事、宝鸡炎帝、周秦文化研究会理事、宝鸡市孔子研究会监事、宝鸡民俗博物馆特邀顾问。